close
☆、第八章、☆



漫天的白雪在皜岩山上飛舞著,近來氣候出現了異象…不僅僅是山上較偏低溫、而是幾近終年覆蓋在冰天雪地之下,使的原本已貧脊的山脈變的寸草不生、人煙滅絕,整座山空如寂靜的死城、聽不見一丁點的聲響。



冬青瘋狂的往山上跑,在一片淨是雪白的雪地上搜尋著玫瑰的身影,他越是心急、就越不自覺的加快步伐;連自個兒只穿著單薄的衣衫就上山都不自覺、便別提周遭的低溫, 因為他根本就感受不到。



跑了半個山頭後、冬青這才稍稍停下加過速的步伐,改為較仔細的搜尋著。



順便沉澱自已過於『異常』的情緒。



自已不應該那麼激動才對?她的安全怎會讓他如此掛心?!他這麼冒冒失失的跑了出來,萬一這時仇家追來或晨露使壞,那家中的親人又該怎麼辦?他豈不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嗎?



一個個負面的想法隨之出現,漸漸困住他繼續往前的腳步;對於一個陌生人來說、他做的的確已經仁至義盡了不是嗎?既幫她療傷又讓她白吃白喝了那麼多天、又在臨走前送她錢財和衣物,該幫的他都做了不是嗎?



但為什麼?在一聽到她出事的那刻….他會對一個陌生人動了情緒?!還沒頭沒腦的上山尋人?自已平時自以為傲的冷靜全都丟掉了……



他隨即搖搖頭否定那些想法,一定是自已的同情心開始氾濫了….長期受了娘和弟弟的感染及多年安穩的生活,讓他的警戒心開始下降、更萌生了那些不該存在的仁慈和同情。



對她,只是一種責任….畢竟是自已送她出門的,至少確認她平安離去後、他的責任心也該解除了。



他自顧自地說服自已,沒有再去多想為何對她有所謂的『責任』可言。



似乎沒有再多餘的時間讓他再思考…..



因為,他在那片雪地中…..發現了一些鮮紅,那是乾涸掉的血跡…..



他蹲下身來,以指輕觸那些血液……



結成冰的紅玉在他指尖,照這種程度的結冰狀態和玫瑰失蹤的時間來看,玫瑰應該出事了!?



他的腦裡僅浮現她出事的畫面及雪地上的鮮紅….敲擊著他剩餘的理智。



最後….他心裡的那條線、應『景』斷裂粉碎。



他不自覺的釋放出極大的靈壓,強迫解除自已在身上設下的封印……



他、要、找、到、她!



封印解除的那刻起,他的眼瞳變成了銀色、他的身體像被一陣煙給包圍住似的,那一條條的白色靈絡紮紮實實的包住他的全身;周遭的雪景頓時停止了飄雪,完全的靜止….



「玫、瑰」他緊握住手上的紅玉,低聲的念著她的名字…



瞬間,冰冷的紅玉也牽上了他的靈絡、指引他玫瑰的去處。



他無意識般的跟著靈絡移動,速度快的像用飛一般….很快就找到玫瑰了。



一間茅草屋?!



紅玉在指引他到茅草屋後就碎開來,那屋子的內外下了一道結界、如果他沒解開封印的話,這地方即使他再找個十來遍還是瞧不見有座茅屋在這兒。



有、人、抓、走、了、她!



他心裡的警鈴大響,集中精神往結界處凝視著…..不到數秒、結界崩毀,茅屋就漸漸的暴露在雪地之中。



「誰….」身著嫩綠色的少女先從屋內走了出來,對於結界被解顯然很意外。

「玫瑰在哪….」他的身上再度釋放出強大的靈壓、震的她動彈不得。

「等等……」少女吃力的拿出繫在腰間上的粉白色玉石,讓他直視玉石。



白雪這才又在空中飛舞著….那股靈壓這也才消除,似乎從那靜止的空間裡回到了現實裡來。



「我…怎麼了」冬青愣了愣,對於眼前的少女是一點印象都沒有。

「想不到你有這麼強的能力….竟可以封住別人的行動」少女興奮的說著。

「我?」難不成….他用力的握緊自已的拳頭一看,瞬間很細微的白色絲線---靈絡。

「你解開了封印對吧?」少女撂下這句話後就進了茅屋,大門也沒掩上….特意讓他進來的意思。

「妳怎麼會知道…妳」他不解的想上前詢問、也跟著進了屋。



屋裡只有一張桌子和兩張木椅,在角落有個挺不搭調的精緻繡面屏風、後面似乎擺了個床。



「玫瑰」似乎是下意識的反應,他一看到角落就感覺到似的、急欲上前確認。

「我還沒問你是誰….你怎麼可以偷看我家主子呢!」少女不知從哪移動來的、擋在屏風前面。

「妳家主子是誰?」那明明就是玫瑰的氣息怎麼可能會不是,他也搞不懂是哪來的直覺、就是有感應到。

「你、是、誰,你先說好嗎?」少女拉開兩人的距離,讓他走回木桌旁。

「冬青!我是來找一個叫玫瑰的少女,她臉上有塊藥巾…..」他看出她的眼裡沒有惡意的成份在,於是就報出了自已的名字。

「是你救了她….這藥用的可真好!」少女在他面前揚揚手上拿著的藥巾。

「妳怎麼拆下來了….她會」他一眼就瞧見那藥巾上繡的細紋,正是他替她敷上的那條藥巾,少了這藥巾可就沒辦法壓住那咒術的力量。

「你明明有可以治療她的能力,為什麼只願意治她一半?」她似乎知道他想說什麼話,便打斷他自顧自的說著。

「妳這也知道?妳是聖落村的人?!」他仔仔細細的看清眼前的少女、欲分析她的身份。

「那是個人材濟濟的地方不是嗎?想必你也是來自於那兒吧!那應酬話我就不多說了,你既有那種能力…請你治好玫瑰好嗎!」少女的態度一改溫和、神情嚴肅的說著。

「我沒有什麼能力…妳看錯了」他矢口否認,這人的來歷他都不瞭得怎麼可以洩漏什麼資訊呢!?

「你很小心謹慎,果然你是保護玫瑰的最佳人選….我就直說了,我們是這屆應試的首席巫女…玫瑰是祭家巫女、而我則是醫術巫女,她受了冤被烙下罪犯的印記、我們都在幫她查清原因讓她能早日洗脫罪名….因為我們相信她的清白」少女從臉上撕下一片薄薄的臉皮、以真實的面孔和他說明這整件事的原由。



是的,她是鈴蘭!星辰的雙胞胎妹妹…..



其實她們從小就被培養成『輔佐』祭家巫女,既是輔佐就得有明察秋毫的觀察力、明辨是非的心、做為主人行為上的尺規,而愚忠這種行為在她們身上是找不到的。



而她們會奮力相挺,完全是對於判決感到懷疑?!從訂罪名至處刑不到三天?就僅僅是出現那些現象就訂人於死罪?不知道那些徵兆是出自於哪章哪節的聖典裡?



種種的疑問太多、卻又沒有人質疑這也奇怪?似乎她們這一輩完全不能解理他們的『認為』,之前的事成了禁忌、也是長輩們絕口不提的往事。



「妳相信她?」冬青反問著,內心似乎在思索著該不該相信眼前的這個人。

「你不也相信她嗎?否則你何必解除自已的封印….」看他身上那些靈絡不自然的飄動就知道封印是強行解除的、否則以他的能力看來,應該像匹白綾那般寬厚、而不是這樣像拉扯過的細帶、缺口不平整。

「我真的可以相信她嗎?」像是要得到她的保證似的、他反問她同時也反問著自已。

「你的靈感一向高於他人,你還不相信你自已嗎?」鈴蘭笑笑的說、他果然是個當局者迷的最佳寫照,這會兒她的趕來果然是對的…否則這個二愣子一定會再把玫瑰推的遠遠的、再一次次的尋回來。

「我…..」是啊!如果說封印還沒解除之前他做的是傻事,那他現在做的事可有保證…那表示他做的沒錯吧?!

「只是你還不太會使用你自已的能力對吧?把這個戴在身上….」鈴蘭將剛剛在屋外震碎由玫瑰的血液凝結的紅玉給復原,再加上自個兒的一些力量、製成一串吊飾遞給他。

「這有什麼用?」他不解的接了過來。

「玫瑰的血中混著純度高靈獸的能力,這能讓你在解除封印後不致於喪失理智、全憑衝動行事;你的封印我再幫你封上、這會可不是完全的封鎖咒,而是只要你需要時、冥想解咒你的能力可自行運用….」鈴蘭一併說著,一併替他施了封印…他會隱藏自已的能力想必有他自已的原因,但在運用這方面他處理的顯然有點笨拙…像沒受過正統訓練一樣。

「謝謝妳….」重新封上封印的他,這才感覺到從這少女身上散發出的力量….

「最後的一個請求….就是請你治好玫瑰!她的毒烙…不是『治』或『癒』可以痊癒的,照你藥巾的調法再多加些咒術應該行的通」她一一細說著相關事宜。

「我會治好她的、那妳來這兒應該不只有這些事要說吧?」冬青點出他的疑問,她會冒著被抓到的風險來找她應該不是為了她受傷的事、而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傳達吧?

「實不相瞞,其實我來這裡還有件重要的事情…..追捕玫瑰的人馬們已經釋放了『血蟲』,如果你可以找到木醫巫女的話請立刻替玫瑰進行『血脈轉移術』」那巫女的名號其實她也沒聽過、全是玫瑰的娘親羽扇說的。

據說原本在翠菊門下有四名醫女(羽扇被封為水醫巫女),其餘各三位就下落不明早就各自離去,只有羽扇還留在聖落村裡。

「那她現在….」聽完她說完該交待的話後,他的擔憂這就回籠了。

「放心吧!她現在沒什麼大礙….我讓她服下有安神的湯藥,臉上的毒烙….外表已經看不出來痕跡了、但沒有痊癒還得勞煩您費心….你還有什麼疑問嗎?」鈴蘭撤去屏風、讓他能看到睡的安眠的她。

「我可以去看她嗎?」遠看還是不能確認她真的沒事,他只想再靠近點去看看她是否真的無大礙。

「請…..如果還有什麼訊息我走的開的話、會再跟你聯繫的;我叫鈴蘭…..」鈴蘭話一說完,化為一絲絲的白煙消逝在屋內,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可以回去了、剩下的就得讓他去一一處理了。

「玫瑰….」他坐在床沿上看著沉睡的她,纖細柔白的手腕處纏著一圈白色的藥巾且兩手都各纏上一大圈,想必這是繩子的勒痕吧?



他輕握著她那受傷的手腕….像對待珍寶似的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上。



他們可真狠…..他一想到在雪地裡看到的血跡,想著想著就又要動怒了起來…..



但一看到她平靜的睡臉、怒氣頓然全消。



其實他是不該全怪他們的,畢竟把她給推出去的….是自已!



他從能感覺到她的善良、是個完全無心機的女孩,但在看到她臉上的記印後他怯步了、設下一個個防備來提防她,因為他也認為那是罪犯的證明….不論她表現出來的是怎樣?!以為把她推的遠遠的就能逃過災難。



也許自已的良心也在譴責自已吧?才會讓他感到這般的心煩意亂和懊悔吧?!



這是他歸納出的最後結論.....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梓綾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