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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深夜,一股股的寒風從門縫中吹了進來…玫瑰張著眼四處察看風的源頭,睡在這房間這麼多天了、直到現在才發現這入夜的寒冷,不知道是否因自已有心事無法入眠還是冷的睡不著?!


  冬青飯後說的那一番話,重重的敲在自已的心版上….自已哪有什麼臉再繼續給人家添麻煩呢?這家人對她的好、她都謹記在心….所以自已絕不能給她們惹禍才行。



  思緒漸漸回籠、她開始擔心起族人的報復會波及到她們,是的是的….所以冬青才出那般話,她像在自我催眠似的讓自已的心不再那麼難過。



  她起身折好棉被、著裝,將梅姨借她的髮飾一一平整的擺在矮桌上。

  她悄悄的走出房裡、環顧四周,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、拉開木門的門閂。

 

「妳要走了?」冬青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大廳上。

「喝…你…」玫瑰嚇了一跳,她沒發現後頭的他,自已剛剛都很小心的不發出聲響啊!怎麼還是有人發現。

「我說妳可以明天一早再走」冬青見她沒回話、直接問道。

「不用了…這樣才不會被別人發現,對了梅姨那些東西我都放上桌上了、麻煩你幫我還給她;還有…謝謝你們這麼多天的照顧、我都沒跟你們正式道謝對不起!….最後要說的就是…再見!」玫瑰一口氣說完想說的話,便一把推開木門準備往外走去。

「外頭冷…這大衣妳穿著吧!」冬青看她堅持、就順手把蓋在自個身上的衣裳脫了下來、塞到她的手上。

「嗯..謝謝!」她頓了頓,接了過去。

「這些錢和藥品帶在身上吧妳會用到的」冬青從角落拿出一個布包也遞給她。

玫瑰瞬間紅了眼,沒想到他已經知道她是個罪犯還待她如此溫柔,即使他是趕她走的人…還是那麼替她著想,而自已…卻只是想到自已?!


她替自已感到羞愧,其實她一直很想再住下來….反正梅姨也沒趕她走、只要她在她的面前難過的說個幾句話,她絕對相信梅姨會捨不得趕她走的….因為梅姨和款冬都是極溫柔、心軟的人。



所以冬青的存在無疑是保護他那善良的家人,扮演著黑臉適時避免掉危險;那時他才會僅是站在她的身後不發一語,而不是說完話就一走了之。



「不用了…我不能再收你們的東西」她忍著欲奪眶而出的淚水,故作開朗的說。

「那是我的東西、妳可以收下;妳保重….」他硬把那些東西一併塞到她懷裡。

「謝謝你、我會記住你們的,你們的大恩大德…改日我若洗脫罪名一定會好好報答你們的」她撇開一廂情願的情感、純以施恩和受恩者的立場來回話。


之前的那些融洽…也僅是自已的妄想。


「我們並不求回報!」他聽出她劃開界線的用詞,不知怎麼搞的竟覺得不太高興。

「我知道…你們是最善良的人,很謝謝你…謝謝!」玫瑰向他表達最深的敬意,提著他給她的包裏、她頭也不回的往前走。


是的,這樣做就沒錯了….前面的路,她要自已想辦法去走出來…..


「我做對了不是嗎?但為什麼….覺得自已很殘忍?!」冬青看著她漸漸消失在自已的視線,低頭默默的說。


無處可去的她還可以去哪呢?否則她怎麼會在水面漂流?


她又受了傷、照理說應該是沒辦法再施法才對因會啟動毒烙的發作及蔓延,如果一遇到仇家那該怎麼辦?!


一個一個可能會發生的情況都在他的腦裡出現、且清晰的嚇人!?


「我著了什麼魔?我幹嘛理她那麼多…」冬青不自覺的握拳、擊牆,擊了數十下…都不覺得痛,只有白牆上留著數抹血色。

 

     *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*           *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*

玫瑰被綁到一個漆黑的暗房裡,她的手、腳和雙眼都被布條綁著也動彈不得;果然冬青的考量是對的,看看…她現今就被抓了起來、幸好梅姨她們沒事。


她才不過出了門、走在林間,因為有鳳凰護體她即使沒穿大衣和攜帶燈具、依舊可以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下行走;誰知她才走了沒多久…


就看到一群黑衣人在林間穿梭,似乎在找什麼的樣子;她心想、反正對方也沒發現她,那就瞧瞧吧?!


於是自已就湊近點看,這一看….她看到了黑衣人的首領、似乎在跟著一抹白色的小點在移動,接著…在她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之際,那抹白點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她的面前了?!


閃?!但已經來不及…在她還在思考之前、黑衣人已經將她給團團包住。


接下來…她就不醒人事的被綁在這裡。


原來那抹白點、是隻特殊的粉蝶、牠偏愛用數十種提練出的花香味兒,為了這味兒即使在數里之外牠也能察覺香味的源頭;所以這點在她們族裡偶爾也會用到,通常是用來跟蹤某些人的….為了讓追蹤更精準、製成無色無味的香粉,使的被下粉者仍無知覺、就只有牠們才嗅的到。


但她不記得被下了香粉而不自覺啊?!她開始細想傍晚和晨露的互動?!


難道…就在她在她耳邊說話的那時,她曾主動握住她的手、拉拉她的衣裳…..想必那時她在衣袖及衣擺都撒了點香粉,自已果然太大意、太容易相信別人。


想也知道、一個原先充滿惡意的人,怎麼可能瞬間就和藹待人?而且還是早上她才欲作亂之人?!都已經被冬青擋下過一次了、自已怎麼還那麼沒有警覺心呢?


她在忽然想起冬青先前跟她告誡過的話,他說晨露態度的轉變一定有問題得提防她、看似真誠的話並不代表真心!?


是啊!為什麼自已還沒搞清楚現今自已的身份呢?才過了幾天平和的日子而已、就忘了自已是個逃犯?自個兒的冤屈還沒清、就想過平靜的生活了,那她怎麼和費心助她逃脫的大哥和娘交待,也許他們現在也正被懷疑或軟禁…..等著她洗清罪名好回去啊…..


一想到如此,她的思緒瞬間就像頓然清醒般….她現今該將過去的小情小愛和單純都拋下,能幫助自已的…就只有自已而已!?

 

 

「小姐、人抓回來了」男子說道。


玫瑰猜想說話的這人應該是那群黑衣人的首領。


「我瞧瞧….還真是她耶!想不到我原想上門擄人、她竟自個兒出門讓我們抓」那女子輕笑著說。


但那聲音分明就是晨露的聲音,雖然像是掩著絲巾說話似的、但音調無疑是她沒錯。


「小姐,那該怎麼處理?」男人依究恭恭敬敬的說著。

「唧~~沒想到這種情況下她還睡的著?哈~~」晨露笑著說,她自已動手,她在她另一側白皙的臉上撫著、接下來慢慢的往她另一邊的臉頰靠近。


難道她是想?玫瑰馬上想到晚上她頻頻欲掀開藥巾的舉動….莫非她有什麼企圖?!


玫瑰只能裝做在睡眠中轉轉頭,本能似的躲過晨露的手。


晨露試了好幾次都在她手快靠近時、又被玫瑰躲開了、氣的她臉色越來越難看。


「小姐、我來」那男人一把抓住玫瑰的頭、固定好她。


這招沒用了…玫瑰趕緊只好又換另一個辦法拖延。


她朝她的臉打了一個噴嚏…果然很順利的拖住晨露、但卻激起她的怒氣。


「妳這個低俗的女人…」她火氣一上來、就朝她的臉頰上甩了一巴掌。

「晨露晨露…救命啊!我有聽到妳的聲音、請妳救救我好嗎?」玫瑰沒法可施了、只好將計就計的演出。

「小姐怎麼辦、要打昏她嗎?」男人在她的耳邊說著。


如果是平時的她,她一定聽不到…但當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聽力的玫瑰,卻將他們的對話給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。


「不用!我來就行….」晨露顯然是不高興她的名字出現在她的口中、執意自已處理。

「咳咳….妳在亂叫什麼?我不是妳說的那個人」晨露故佈疑陣、刻意降低音調的說著。

「對不起…我跟妳無怨無仇,妳為什麼要綁我?」玫瑰一聽到她像要演下去的樣子、依舊跟著演出。

「誰叫妳半夜不睡當偷子…被我瞧見了算妳活該!」男人搶先的說。

「但你們抓了我也沒用啊!我身上可沒錢….」玫瑰苦苦哀求著。

「妳剛剛不是有叫了個人名嗎?叫她拿錢來贖妳好了…」晨露故意說道。

「這可不成…她可是個善良的妹妹,我不能讓她惹上這場麻煩的….我怕你們一見她喜歡就討她去當夫人了、她可是有意中人的」玫瑰也衝著她故意說些好聽的話。

「意中人是誰?」男人自動問道。

「醫館的大夫啊,可不能破壞人家的姻緣吧?!」玫瑰答的也很甜、讓她的怒氣消去不少。

「要我放過妳可以….只要妳讓我看看妳的臉」晨露的怨氣消了大半、雖不用再整她,但該辦妥的事還是得辦。

「求求你們大發慈悲了、臉上這傷這會兒拆可是會連皮剝下來的….」玫瑰演的又落淚又哀求的好不逼真。

「這傷是怎麼來的?」晨露最怕血腥了,一聽到連皮都會剝下來立即想到血肉綻開的情景,只好用問的、不想直接看。

「我有個惡毒的妹妹、拿燒紅的鐵塊故意弄在我臉上的,好讓我嫁不出去….」玫瑰去頭去尾的說著、編起故事來了。

「那就是燒傷?」晨露細想著冬青說過的傷勢。

「對啊,幸虧大夫高明….替我包了這些藥巾,說是半年內都不可拆下…就可以再長出新皮了,求求您大發慈悲別看了吧!我怕會壞了你們的興致」玫瑰說的合情合理,唬的晨露聽的一愣一愣的。

「那我們就放了她吧?」晨露詢問著那男人的意見。

「妳不是要看看她的臉上有沒有花形印記」男人輕聲的說。

「這血肉模糊的我才不想看…不然你看好了!」晨露搖搖頭說,但隨即又想到了個替代的方法。

「是的小姐….」男人應和著。

「你們真的要拆開我的藥巾?」玫瑰聽事情沒轉回的餘地便開口詢問著。

「是…我們大人可好奇的很…」男人回答。

「那…可否聽我最後的請求、只拆一半就好了,求求你們….女子的容貌可是命啊!」玫瑰將晨露用過的話給搬出來,果然觸動她的心。

「妳的請求我淮了!….」晨露以眼神示意、叫男人動手。


男人靠近開始拆她的藥巾,那一半的傷口….淨是一片腐肉。

 

原來,冬青上的藥巾只偏重於原先傷勢最重的部分,就是靠近鼻處的傷口…..所以另一邊的用藥就較為疏於照料;而那麼剛好他們就只拆耳際旁的藥巾、那邊的皮肉皆未癒合….根本就看不出毒烙的印記。


「小姐…沒有!」男人看完後向她稟告。

「算了、放開她,把她打昏再丟出去…」晨露不耐煩的下令,浪費她的時間在她身上。

「是….」男人照做。

玫瑰則是暗暗閉氣封住部分穴道,配合著暈了過去….被那男人抬到外頭去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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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梓綾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